战鼓擂响,又一次开始攻城。
弓箭准备,听我号令。
射!
一轮又一轮的沾了火油的箭雨射向突厥军,天穹被火光映亮,一批人倒下,更多的人涌上前,战鼓、血腥气、军队的嘶吼马匹的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种苍凉悲壮的声响。
父亲,您下去歇会吧,这里有我。督战的老将披着银甲,威风凛凛的站在城楼上,他就像是一面旗帜牢牢的定在漠北,他一挥手,仰首望着闪烁的星辰,又回首看了一眼。
副将不明所以跟着转身,他们的身后是黑暗的长夜。
漠北军营距离百姓的内城还有一段距离,漠北百姓也早就习惯了突厥动乱,早就休息了。
是时候了。老将喃喃道。
什么?那副将没听清楚,微微俯身,老将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君为臣纲,我们家数代驻守漠北,不知道多少人都送在了军里,可是为国不悔,为君不愧。
得逢名君,更应该建万世之功。
止戈,盼你能止住兵戈,去吧…话音未落,忽汗河对岸传来呼声,不知何时已有一支军队涉水而过,断后的军队齐声呐喊,突厥军刹那惊慌。
开城门,迎战!老将抽出长剑,呐喊道。
在这旷野上的战争持续了整整一夜,呼喊声、刀枪碰撞的声响响彻云霄,鲜血融化了积雪,又浸透了无边的黄沙。
漠北这边背靠城池,远攻近战交替,冲散了突厥军,突厥各部间早有摩擦,可汗之位的争斗就是把事情提到了明面上,彼此倒像是有说不出的深仇大恨,贺鲁部、叱利部几乎被屠戮殆尽,残余的军队想要度过忽汗河却被拦住去路,除了暗自归顺二殿下的各部,突厥的军队横尸遍野。
天亮后打扫战场,二殿下在城下与漠北建立盟约。
他在战场上亲自诛杀了兄弟,夺回了可汗之位。
二殿下上马,回望漠北城,暗自握紧缰绳,暗道,下次他回来的时候就是横扫钦朝。
这些高耸入云的城墙再也拦不住突厥人。
巡视军队,清点损失,军报传回望京。
战争结束,望京朝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漠北军损伤不多,临时征的兵除了愿意留在漠北参军的都可以回乡,这场战争对钦朝而言开始和结束都是迅速的,并没有伤筋动骨。
上朝,景安帝听罢漠北的消息,嗯了一声,问道,伤亡将士如何抚恤?
遵循旧例,赏钱五十贯。
有官职者每一级递增。
如此不妥。景安帝示意身边太监宣旨,战士伤者,免税十年,亡者家世蠲租布二十年,免税十年,年有七十以上父母且无兄弟者,州府养之,其子孤惸者,军养之。
后面是细节,基本规定了每年发放的银两、粮食免除的税,还有负责监督的政府,基本上每一个地方没落到实处都能找到负责人,免去推诿,并且对军养做出详细规定,军养的并非是指当地军队,而是年满十二就可以到父辈曾经奋战过的军队,军费会额外增添一部分给这些人。
众大臣听圣旨详细,就知道是出自容皇后,不过这也不触及他们的利益,所以就在宣旨后,躬身领旨。
户部尚书出列,启奏:陛下,漠北消耗巨大,国库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