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纱帐被掀开,顾昭慌忙挪动两下屁股,拽起锦被裹蚕茧似的将自己整个蒙在锦被下,声音隔着织金飞鱼锦被闷闷传来:你出去…
香气刹那间淡了许多。
快到午膳的时候了,起来洗漱带你去长春宫用膳。太子一怔,这香气似乎不是宫中常用的安神香、龙涎香一类的,他心中微微一凛,怕是哪个皇子错了主意,侧坐在床塌上,把枕屏推到一旁,眸光扫视一番,发现锦被外压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金盒。
像是香合一类的。
这是…太子伸手去取。
锦被下的蚕蛹动作却比他更快,手指抓住金盒,不动声色的缓缓收回锦被下,也藏了起来。
像一只护食的小狗,把他的骨头都藏在安全的地方。再假装不经意的一屁股坐在宝藏上面,这就是本王的守护宝藏计划。
金盒也不给你看。
是他送给你的吧。太子恍然大悟,应该是香蜜、香饵一类的。
兄长你先出去。顾昭哼唧两声,小气兮兮的赶他道。
这香本来就不多,太子吸一点,他身边梅香就浅淡一分,顾昭都不想让他喘气,更不用说掀开幔帐让梅香逸散开去。
他的弟弟变了,以前最爱的黑将军都肯给他看的。
太子唏嘘片刻,凤眸微微眯起眼神危险的看着床上的蚕茧,看来只能用绝招了。
哎,定远侯府的消息你也不想知道,那你休息吧。太子悠闲道,孤去长春宫了。
顾昭立刻被诱哄出洞,从锦被下探头道:什么消息?
你把被子里的东西,给孤看一眼。太子点点他的锦被,孤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顾昭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俊逸的面庞上明显流露出纠结挣扎神情,半晌还是抵不过诱惑,痛苦道:兄长不能骗我…
保证你物有所值。太子被他逗得神情松泛了几分,唇角微微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顾昭心智停留在了孩童时期,他只能负担起两份的责任继续前行,母族期望门阀权势许多人的指望都压在了他身上,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他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考虑旁的事情。
偶尔也觉得愧对幼弟,何况顾昭幼时天资聪颖本有神童之名,父皇也对他有所期望,他本该一生坦途的,全都是为着自己才变成这样。
太子心底歉疚,又安慰自己顾昭生性开朗,总能自娱自乐,以后事态平稳,他总能补偿顾昭的。
顾昭小心的将锦被拉起一个角,捧出一个圆滚滚的小球,喏。
太子暂时放下忧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圆形的银质香毯,不过掌心大,滴溜溜的在他掌心滚动,暗贮宿香,香烟从镂空花鸟的缝隙间袅袅升起。
他送给你香了?太子没有指明是谁。
嗯嗯!顾昭用力点头,喜滋滋道,从锦担心我睡不好,特意送了我安枕的。
顾昭不打自招,太子看不出喜怒,淡淡道,有心了。
你既喜欢这香,为什么不添到香炉里。太子转开话题道,孤看这香虽清淡却兰香绵长,混到别的香里也能嗅出它的香气,还能燃得更久一些。
这香毯是卧榻间悬在床上的,内有机关转而不倾,锁香其中,香末亦不会洒落床塌。
从锦让我放在’卧榻香炉’里。顾昭强调道,没说让我放到其他香炉里。
香毯才是卧榻香炉嘛,容从锦的话顾昭都一丝不苟的执行了。
他说什么你都听。太子用扇端轻敲了一下顾昭的头,还有几分吃味。
顾昭揉了揉头,理直气壮道:他是本王的王妃。当然要听他的话。
谁给他封的?太子无语,顾昭又催促道:兄长快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