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定远侯夫人声音打着颤,锦帕掩唇,思索道,总不会是要给我们跟于家赐婚,添一分荣耀吧。
这荣耀来得可太尴尬了,定远侯摇头:定远侯府和于家的婚事几年前就定下了,圣上要赐婚不会等到今日。
那就是皇室宗亲了?四皇子、七皇子,两位皇子自有母妃照拂,若是赐婚两位娘娘也会先跟定远侯府表露心意,应该不会是两位皇子。定远侯夫人思索道,她还有半句咽下去没讲,现在和于家闹得鸡毛满天飞,整个望京都在看定远侯府的笑话,锦儿名声也禁不住折损,他们一家人自然觉得锦儿千好万好,但皇宫怎么看得上容从锦?
不是皇子,那就是…太子了?定远侯夫人颤声道,这下她连身子都控制不住的轻摆了两下,勉强定住心神。
可是太子妃已入东宫,是前首辅邵氏之女。
侯爷,皇后娘娘不会是想让锦儿去做太子侧妃吧。定远侯夫人心乱如麻。
胡言乱语,皇后旨意岂容你我在此揣测。定远侯何尝不担忧,他也想到了此处,无论是滇南军还是长子都站在了太子一方,太子若是提出迎娶容从锦加强巩固双方联系,也是合理之举。
况且大事若成,从锦也能封妃,就是册封贵妃也是有指望的,定远侯府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这样的好事还是太子优待了呢。
但定远侯还是满腹忧虑,担忧望向容从锦叹息一声,他只盼望孩子平安,否则当初也不会和平平无奇的于家结亲了。
现在兜兜转转一圈,难道还是绕不开皇室么?
情形如何,明日进宫自见分晓。定远侯一锤定音。
第5章 风撼芳菲满园香
皇后召见,卯时三刻便开始梳洗,着雀服,容从锦并无诰命,只着寻常服饰,碧桃和扶桐忙得团团转。
公子,好端端的怎么宣您进宫?难道是因为最近望京的流言,皇后娘娘要责问侯府?扶桐心底七上八下,手下轻快的为容从锦束发,声音中却难掩忧虑。
赐婚事大,容逸性格谨慎,除父母与容从锦本人外,并未对外人言,所以底下的人还一概不知,连扶桐这样的贴身侍女也只能暗自揣度上意。
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就留在府里吧。容从锦斜睨她一眼,碧桃,你陪我进宫。
扶桐面露失望神情,瘪嘴小声道:奴婢从未进过皇宫呢。
每年的宫廷盛宴都是只带着侯爷身边的慎行,她也想见见世面。
容从锦只当没有听到,倒是碧桃低声劝她:皇宫处处都是贵人,我们冲撞不起,小心谨慎还来不及呢,你不去在院子里歇歇也好。
那我盯着西枝她们几个把听荷院的厅堂打扫一番。扶桐向来是个没心事的,碧桃劝了两句就喜笑颜开,随着点头的动作双环髻在她头上如蝶翼般轻盈颤动,片刻又双手合十叹气道,希望皇后娘娘明鉴,这完全是那于公子的过失,可千万不要连累了公子才好。
容从锦暗觉好笑,又觉得扶桐心事浅,嗔怒喜忧的模样像极了他心底期待的那个人,阔别三年,君可期否?
皇后赐婚,定远侯府尚不明就里仍在揣测,但他却心若明镜,这世定远侯府和于家的争端提前搬上台面,盛京遍知,旁人或许笑话定远侯府的闹剧,太子却是浑不在意,名声有什么要紧的,只有利益才是真实的。
太子大约是提前动了心思想加强关系将定远侯府牢牢的绑在自己这一方。
容从锦心底蓦地升起期许,水中倒映的人像逐渐褪去氤氲雾气变得清晰,连他眼尾上的一道小疤痕都变得清晰可见。
他笑话扶桐,唇角却已不知不觉浮起笑容,眼底潋滟着一片细碎明净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