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傻乎乎的,可是一件事翻来覆去的想,他是能明白的。
容从锦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感情微阂眼眸,俯身封住他的唇,唇齿相交间掺进去了一星湿润苦涩的水光。
嘘。顾昭还要说什么,容从锦轻掩住他的唇低声道,王爷明白的,是我身在局中堪不破。
或许是他不愿意相信顾昭能想这么多,开始时他希望顾昭能对他的感情做出反应,给他一样的回馈,悉心教导他一些生活的常识,后来他却希望顾昭无忧无虑,依旧做那个在太湖石丛中翻找蛐蛐的少年。
因为顾昭倘若懂得,那他要对顾昭做的事情也太残忍了。
他可以抽身离去,但留下的那个人必定要尝一尝相思相见无归期的滋味。
容从锦声音沙哑,心底半是激动半是酸涩,他曾经期盼的感情终于到了他的面前,这滋味就像他想象中的甜美纯净,偏偏却是这个时候,刚刚互相吐露心意,转眼就要分离。
顾昭拇指抚去去王妃面颊上的水光,从锦若是不想看到本王,那本王就下船吧。
顾昭略有些遗憾,他在箱子里挤了两天,一声都不敢吭,他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只是想离王妃近一点,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到了容从锦的身边,就是打他都不肯走的,可是见到王妃的一滴眼泪,他立即就认输了。
容从锦试了几次,都硬不起心肠,握着顾昭的手低垂着眸道:罢了,王爷留下吧,再…再陪臣一段时间。
峰回路转!顾昭霎时间得意起来,轻吻了一下王妃的面颊,离不开本王吧!
是。容从锦艰难道。
是不是见不到本王,从锦都偷偷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顾昭更得意了,背着手在卧房里踱步,凑到王妃身边迫不及待的问道。
每次在他想要深情的时候,顾昭就特别欢快,总是令人啼笑皆非,容从锦怔怔望着他,含着晶莹易碎的水光的眸底忽然泛起涟漪,顾昭自己也觉得可能有点过分了,自己找台阶道:从锦没有哭,是本王想你…
不,臣很想您。容从锦打断他,一字一句真诚道,王爷不在时,臣想您都会想得哭出来呢…
真听到王妃亲口讲出这句话,顾昭那点得意倏然烟消云散了,他俯身轻吻容从锦的侧颜,将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低声道:本王再也不会离开你。
彼此无言,安静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温馨。
王爷是怎么上来的?容从锦逐渐从令他沉溺的温柔里找回神智,低声问道。
本王早就知道从锦想跑!顾昭气鼓鼓的咬了下王妃的唇瓣,拥着他道,上次本王让你发誓,你说什么都不肯。
这些箱笼你早就收拾好了肯定是要带走的,本王也盯不住你,就盯着箱子。
那天侍从们将箱笼陆续运上马车,本王就让小乐子替了本王躺在拔步床上,自己进了这个黄花梨的箱子。顾昭得意道。
小乐子会帮您做这种事?容从锦沉默片刻,无语道。
就是给小乐子两个胆子,他也不敢。
本王跟小乐子商量,他要是不帮本王,本王就告诉兄长,他像小喜子似的欺负过本王。顾昭挺胸道。
拔步床放下幔帐,小乐子又穿着他的衣裳,远看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容从锦:……
小乐子太难了,容从锦都不由得心生怜悯,又问:王爷这些天吃什么呢?
顾昭垂下肩,可怜兮兮道:本王从王府带了些点心,可是根本不够吃。水也不够,他只能偷偷摸出去找吃的,顾昭从没有独自生活的经历,错误估计了生活所需。
本王身上是不是都臭了?顾昭抬起手臂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