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偶尔去逗弄雌雕,雌雕就会迈着嚣张的步伐,将小窝上面的锦被盖上,表示它要睡觉了,让顾昭去找雄雕。
大雪封路,瑞王府内盘得地龙还是过去慎亲王的那些,久未用了积满了灰尘,暑天时容从锦忙着料理四皇子,也没腾出手来让府中侍从重新修缮,只能暂且按下,让人备了银丝碳来,将殿内薰得暖融融的。
这是顾昭在宫外过的第一个冬天,他瞧什么都是新奇的,晨起就去廊下撅着屁股堆雪人,碧桃怕冷早早的就躲了,扶桐多坚持了一会还是受不了跺着脚回房了。
王爷喝口茶吧。卧房门前放了一把交椅,容从锦抱着一个手炉,围着皮毛光滑油亮的熊皮,坐在交椅上望着院中的雪树银花道。
不急。顾昭冻得脸红彤彤的,高挺鼻梁下沁着一点晶莹的鼻涕,朝他灿烂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往手里哈气,继续在廊下忙碌着。
他把洁净的新雪都收了过来,搓粪球似的在地上推着雪球滚了一圈圈,新雪粘度大,让他滚出数个大小不一的圆球。
顾昭挑了两个圆润的,一上一下的堆叠着又用雪搓出手臂来,认真摆弄片刻直起腰来,雪人足有半人高,他拍着上面较小的一颗雪球满意问道:从锦,你看他像谁?
容从锦仔细看了半晌,诚实些若不是王爷指明了他,他都看不出这是个人形。
是臣么?容从锦稍显迟疑道。
昂!顾昭欢快点头,屁颠颠的跑过来邀功道,从锦擅丹青,本王也会雕塑。
是呀,王爷与臣真是天生一对。容从锦笑吟吟的补上了顾昭的未尽之言。
顾昭见他如此上道,也很欣慰不住点头:是呀是呀。
无形的大尾巴在身后摇得飞起,大片的雪花被扬到半空中如柳絮因风起,在阳光的映射下如梦如幻。
怎么不见王爷的雕像?容从锦起身将茶递给他,看他饮了茶才问道。
顾昭不在意的回身,努嘴道:喏,那就是了。
容从锦定睛一看,他的雪人旁边还散落着几个雪球,就是顾昭懒得再做的自己的雪人,跟自己的雪人比起来,顾昭确实是用心了。
臣自己站在这里,太冷清了吧。容从锦莞尔,回卧房取了一件大氅出来,卷起袖口道,臣陪您一起给王爷堆一个吧。
顾昭欣喜点头,刚饮下的茶仿佛沾染了蜜的滋味,一路甘甜顺着唇齿滑落。
容从锦的艺术造诣比顾昭不知道高出多少,他指挥顾昭出力,两人合力一株香后就将另一个雪人也堆了起来,顾昭手里捧着一捧雪,半跪在廊下望着容从锦:从锦…
嗯?容从锦将旁边的雪收拢起来,给顾昭充填雪人胸膛,抬眸应道。
来年冬季,你还陪着本王好么?顾昭低声问道,自从他们大婚后,顾昭对以后就有了概念,更无法想象没有容从锦的以后会是什么模样。
自然好。容从锦情不自禁的浅笑着,眼眸微微弯起含着一泓秋水。
顾昭不由自主的凑过去,轻吻了一下容从锦的额头。
哎呦!他却没留意到脚下容从锦拨过来的雪,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撞垮了他堆到一半的雪人。
雪花纷纷扬扬的激起,像是瑶池落满了星辰,透光晶莹雪花的缝隙他见到阳光燃烧的光亮,容从锦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噙起甜蜜的弧度,笑着去推顾昭。
顾昭像个被翻过壳来的乌龟倔强在地上摆动着手臂,见王妃还敢笑他,一把将他拉了过来,将他按在怀里吻了他好几下。
不许笑本王!顾昭不认输,都是碧桃把游廊扫得太干净了。
一点雪花落在上面就格外湿滑。
容从锦唇瓣被吻得染上春水似的薄红,不禁笑道:王爷,怎么什么事情都推到碧桃身上,您也换一个人吧。
‘那就怪小乐子。顾昭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