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想了半晌,剑眉逐渐拧在一起,费力回想,兄长问我,见到你…还高兴么?
本王说当然高兴,你让我亲你呢。
然后呢…容从锦艰难道。
兄长问本王为什么你让我亲…我就告诉他…顾昭断断续续的思索着,逐渐眉飞色舞起来,我就告诉兄长,你要做本王的王妃!
兄长还很高兴的笑了两声。
容从锦无语凝噎,这前后顺序颠倒过来,听着就像是他携美色谋求富贵权势似的,太子还笑了…怕是冷笑吧。
容从锦抚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兄长特别好。顾昭强调道。
其实他孩子心性,太子每次见到他时间匆匆,都忙着提点他几句,不要胡闹听身边人的话,力求上进,要有皇子尊贵,不可与太监侍卫厮混云云。
他听了自然不喜,点点头就不理睬太子。
但是这次可不一样,太子帮他了却夙愿,简直就是他的大救星。
兄弟俩的关系,一跃成为近几年最兄友弟恭融洽和谐的时候了。
太子即使从顾昭口中轻易勾勒出一个贪慕权势做小伏低哄傻子的定远侯公子形象,也不敢轻易斥责容从锦,打鼠忌玉瓶,怕伤了顾昭的心。
殿下能否答应微臣一件事?容从锦和太子前世不过见了寥寥几次,对他并不是熟悉,但两人都是极聪敏的,隔着顾昭将对方秉性摸了个八.九成。
容从锦心知一时无法扭转太子对他的印象,能不再加深厌恶就很好了。
答应从锦什么都行。顾昭立即点头,莫说一件事,一百件我也应你。
不要再将今日我们见面的情形告诉太子了好么?容从锦脸颊微曛,染上一层轻盈薄红,以后这是我们间的秘密。
哦哦。顾昭迷茫点头,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容从锦无奈为他整理衣襟,纤细手指抚平他衣襟上的几道褶皱,心道他选了顾昭做夫君,顾昭心智迟缓什么事情都被太子三两句话哄出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顾昭心底暖融融的,轻捉住容从锦指尖,拖长声音道,嫂嫂给兄长绣了一个香囊…
能被顾昭称为嫂嫂的,只有太子妃邵氏了。
容从锦听懂了顾昭明晃晃的暗示,身子微微一僵,含糊道:那很好呀。
宴会要结束了,殿下该回去了。
噢…顾昭点头,站起身又忍不住道,香囊是绣卷草纹绣戳金鸳鸯的。
我会给殿下也做一个的。容从锦完全受不了顾昭委屈的眼神,就像是乞食的小狗黑亮的眼瞳湿漉漉的望着他,容从锦投降了。
那多麻烦你呀。顾昭飞快道,本王想要有折枝梅花的。
好。容从锦无奈应下,他算是发现了,皇宫之中即使是傻乎乎的顾昭,也比平常人多生了七八个心窍,引得他心甘情愿的往陷阱里钻。
回廊幽邃,殿下那盏灯太暗了,让侍从提这盏送您回去吧。顾昭特别听话,几乎可以称得上令行禁止,容从锦不让他再留,即使他想要和从锦坐在这里直到晨光熹微,还是依依不舍的望了容从锦片刻就要离开,容从锦唤住他,将美人琉璃宫灯塞到他手里。
那你呢?顾昭留恋望着他。
让侍从将宫灯留在角楼二层就可以了。容从锦道,我们分开走。
哦。顾昭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容从锦又坐了片刻,估计圣节大宴上已经行到了第八盏酒,才起身跟碧桃返回。
两盏宫灯暖橙色的摇曳烛光过后,抄手游廊重归寂静夜色。
半晌,角楼对面湖心池的太湖石景缝隙中转出了一个身影。
正是于陵西。